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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闰土和中年闰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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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过鲁迅的《故乡》的朋友都知道,里边有两个闰土,一个是少年闰土,他的形象是:


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,下面是海边的沙地,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。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,项带银圈,手捏一柄钢叉,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。那猹却将身一扭,反从他的跨下逃走了。


这是一个英勇、天真、质朴的少年。

一个是中年闰土,他的形象是:


这来的便是闰土。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,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。他身材增加了一倍;先前的紫色的圆脸,已经变作灰黄,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;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,周围都肿得通红,这我知道,在海边种地的人,终日吹着海风,大抵是这样的。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,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,浑身瑟索着;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,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,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,像是松树皮了。


这是一个神情麻木、寡言少语的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木讷中年。

那时的鲁迅见到儿时好友,是这样的:


   我这时很兴奋,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,只是说:
  
  ”阿!闰土哥,-你来了?……”
  
 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,想要连珠一般涌出:角鸡、跳鱼儿,贝壳,猹,……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,单在脑里面回旋,吐不出口外去。
  
  他站住了,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;动着嘴唇,却没有作声。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,分明的叫道:
  
  ”老爷……”
  
 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;我就知道,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。我也说不出话。

   

鲁迅想跟童年好友聊聊他们的共同回忆,却发现他们之间有了深深的隔阂。在鲁迅眼里,闰土再也不是那个闰土;在闰土眼里,鲁迅也不是当年的迅哥儿,而是他的“老爷”。

那时的我们喜欢少年的闰土,怜悯中年的闰土。



王志文演过一个电视剧《手机》,里边提到他念念不忘的发小张小柱,他央求老乡帮他找寻张小柱。终于见面后,严守一迫不及待要讲他们的童年往事,提到他们之间的一封信,还提到他们共同的回忆,一切历历在目,连细节都那么鲜活:“我们拿矿灯在天幕上写字……你给我写信,内容是‘矿灯还亮吗?’……你还记得吗?我为了给你回信愣是没攒够八分钱。”

而成年后的张小柱见到严守一显得局促不安,一脸憨厚而茫然地摇摇头:“我不记得给你写过信啊。”

严守一心里有些失望。他以为找到了儿时记忆中的好友张小柱,好友会跟他一起回忆他的回忆,一起在意他的在意。

可惜,张小柱现在是个生活在底层的人,每天为碎银几两忙活得马不停蹄,早就忘记了他们的回忆,或许脑子里已经装不下他们的纯真童年。

今天看来,鲁迅也好,严守一也好,他们寻找记忆中的童年好友,多希望彼此能够穿越现实,回到小时候;纵然不能,也希冀在回忆中重温自己的童真年代。

只是,童年时的孩子,被生活打磨的成年人,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。童年的快乐简单、纯粹,成年人的快乐复杂、附加值多。

所以,童年理解不了成年人的观念,成年人找不回童年的心境。我们以为“正常”。


可是,如果在教育发生的地方,童年被迫去理解成年人的观念,成年不想去理解童年人的世界,是不是一种灾难?

举个例子,十岁孩子,他要面对两个作文题目,一个是《抗洪救灾见闻》,一个作文题目是《我与蚊子的战斗》,你认为哪个更符合孩子心理?

毋庸置疑,与蚊子战斗,更好。

而抗洪救灾,是成年人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安在十来岁孩子的头上,希望孩子去按照成年人的意志行文。

我看到这个题目时,有点替孩子们打了个寒噤:我就知道,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。

再举个例子,今天我四岁的儿子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中一架飞机飞过,后面留下长长的“白线”,大声喊道:“飞机——,你能给我点棉花糖吗?飞机——,你能给我点棉花糖吗?我说话你听见了吗?”

我非常理解他此时的想法,他把“白线”当成了棉花糖,还认为自己的喊声飞机能听见。

我也非常愿意俯下身子听他说说自己的想法。

但是,如果我不想去理解他的话,恐怕我此时该给他普及有关飞机的科学知识了。

当他听到我的科学普及时,恐怕会生发出跟鲁迅见到中年闰土时一样的想法: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;我就知道,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。

因为此时的他最想跟我交流他的想法,我如果站在成人角度一定要让他多点科学知识,那就有些自以为是了。

其实,成年人交往最好的境界是,有共同的回忆,你来讲,我来补充,我们有共同的喜怒哀乐,你高兴的正是我高兴的, 你伤心的也是我伤心的。

教育发生时的最佳境界是,教育者了解孩子的心理,倾听孩子的声音,理解孩子的想法。你高兴的正是我高兴的, 你伤心的也是我伤心的。




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:诗谦学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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